第一日,小风,晴朗。初入,她真美:安静,温柔。因为防风带的关系,沙的脚步有所犹疑,渐缓了下来,驯服的团成小丘,不及腰高,轻轻浅浅的线条。平坦轻薄处,有誓不屈从野草以顽强的身影钻出沙面,虽然没来得及看它们那抹倔犟的绿色,但我完全可以想见那是怎样的生机盎然。。。生命是最有力的画面。 开始的节奏慢些,所以,我的脚儿很舒服。因为,那沙软软的,踩上去,柔的象一团云一缕风,脚步不由得放轻了,连带着,呼吸也一并轻缓了,我相信,这一刻,所有人的心境都舒展了轻柔了。渐入,沙际的曲线玲珑起来,小些的沙丘匍匐在你脚边,乖巧温顺的像只小狗;大些的沙丘快比我个子高呢,结实娇憨的样子,可以躲在她身后,我们来玩儿捉迷藏啊? 阳光真好,暖暖的晒在背上,居然没有想象中的烘烤和焦灼感。并且,还好心的把腾格里,画成好看的颜色,舒展在我的眼睛。迎光处,那沙是浅嫩的桔色,大约是吧,因为我实在没办法形容那样柔腻的颜色,但如果我用女孩子们用的腮红来比喻她,你会不会就有了些比较直观的印象?不俗艳,很清淡那种自然色(此时,我允许你去化妆品柜台对号入座哦)。顺光处,那沙是灿灿的金黄色,葛郎台般的我几次忍不住想伸手抓几把揣口袋里,以希望日后能从中淘出点儿金屑屑来。阴影里,深或浅的褐色让人觉得很清凉的样子,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八喜的巧克力味冰淇淋。(这也是接下来两天里,激励我坚持下来的超强动力) 因为眼睛们比较忙着收集信息和美景,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日头偏西,虽然后半程脚踝小小搞了些抗议,但总体的精神状态和心理感受基本上被初识的新奇和乍见的欣喜充斥着。沙漠的体温,与跟太阳的亲疏有关。太阳下班后,她就变得冷漠了。哦,请注意冷漠这个词,不来这里不知道原来它是指冷冷的沙漠。刚刚还走得象热气腾腾的狗不理,这会儿就哆哆嗦嗦着上牙掐下牙了。 迅速冷却的温热、漫无边际的空旷还有疑似失聪的静寂,让我茫然四顾未果就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是一潭宝蓝的湖面,莹莹的漾着波光粼粼。不不,同伴说,那是一条河,星星的河,先到的在河里嬉戏笑闹,没来得及跳下去的在岸上调皮的眨着眼睛。我是浩瀚宇宙里的一粒沙尘么?我是缥缈时光中的一眨眼么?这些没有标准答案的无聊问题,让我还没来得及感觉累就沉沉睡去。醒在晨曦里的一轮明月里,传奇的仓央嘉措的一首诗突然涌到嘴边:“在那高高的东方山顶,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玛吉阿米的脸庞,浮现在我心上。”我不想也很难形容当时的月亮,但如果你爱过一个人,那么你一定能想象到它有多静有多美,那是一种无以言说的凝结。滚烫的人间烟火喂饱了肚子也把我拉回地面,不然我真想就此沉沦在那星月之间了。 |